秋天是古代刑官行刑和国家用兵季节，因而李白“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和杜甫“昊天积霜露，正气有肃杀”便成其为秋天行刑和用兵的绝句。历史上的“砍秋头”、“秋后问斩”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云南省宣威市人民法院“秋冬执行会战”却演绎着新的用意，那就是秋天既是“老赖”们有所收获的季节，也应该是他们兑现法律的季节。如果把春耕夏锄对老赖的宽恕即“放水养鱼”当做“昊天积霜露”，那么“秋冬执行会战”便是“正气有肃杀”的法律象征。跟随执行法官现场采访，警灯闪烁之处，既有老赖“雨色秋来寒”的懊丧，更有弱者“风严清江爽”的喜悦。既有“杀鸡也用宰牛刀”的愤慨，也有“让他三尺又何妨”的喜悦笑脸。如何解决“司法执行第一难”，笔者录下这组镜头，也许能够窥斑见豹。

    法显威严老赖不赖

    “盖寺建塔，修桥补路，惜孤念寡，敬老怜贫”历来是中华民族的美德文化。然而在现实生活中，有人不但忘记了老祖宗的遗训，而且还触犯了法律，断了别人的通道。宣威市人民法院“秋冬执行会战”不到半个月，此类案件就执行了三件。本来一脚就可蹬开的通道，两锤就可砸倒的围墙。但被告凭借家族或弟兄势力的强大，硬逼着法官们“杀鸡也用牛刀”。

    其中一例发生在宣威市格宜镇翠华村委会文台村。原告罗某与被告朱某等人有一段走了七、八年的共用通道。因扩展共用通道时原告家主要劳力外出打工没有参与扩修，被告等人便拉石头将通往原告家的岔路切断。原告由于没有参与扩修共用主道，事发后愿意用经济补偿。被告等人不从，于是就拉开了被告砌，原告销的“持久战”。原告无奈，只好2010年诉求宣威市人民法院格宜法庭。经现场勘查，原告家确实别无它路，调解中，被告要求原告补偿共用通道扩修费2000元，原告只补1000元而未达成协议，法庭判决原告1600元。双方不服又上诉于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被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终审判决生效后，原告便将其通道自行打开又被被告阻断。原告只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执行中，法院令其被告搬走石头，恢复通道。被告凭其原告“寡不敌众”而气焰嚣张。“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执行法官摸准四被告的嚣张主要有一被告的妻兄是老板在其中支持，于是便将到现场破口大骂的孔某拘留。其余被告见势不妙，乖乖的与原告家一起恢复通道。村民们悄悄地说“牵起不走，撵其到退，有如今日，何必当初”。

    强行耕种强制返还

    原告李某跟随丈夫外出，土地在第二轮承包中被同村李某一家弟兄三人登记。返家的李某失去了“命根子”。怎么办呢？经人指点，原告李某2009年将某将政府诉到了法院。

    经法院判决，被告所持土地承包证被撤销。然而政府能够有错必纠，土地承包补助款也归了李某。但李某三兄弟却置若盲闻，有地种就行，我也不靠你那点补助。

    原告无奈，只好2010年另行以被告侵权向宣威市人民法院格宜法庭再次提起民事诉讼。

    法庭依照行政诉讼判决判被告返还土地。2011年，原告还来不及下种，被告便抢种在先。眼前正是颗粒入仓的季节，抢收无疑又有一场械斗发生，为了避免械斗发生，法官们只好提前来到现场处置。

    地里的庄稼该谁收？谁的土地谁做主，法官毫不含糊。但被告也付出一定的代价，和谐解决才是最佳的途径。

    在乐树村委会，三被告刁难不算，最难收拾的是案外老赖被告的爹。“不行，谁敢搬我儿子一苞包谷，我八十多岁了我怕个球”，谁给他讲道理，污言秽语就指向谁。龙生龙，凤生凤，“老赖”的儿子也不弱。发判决，送执行通知书几次遭侮辱的法官们再也忍不下去了。当执行法官准备“杀鸡警猴”先拘留闹得最凶的三儿子时，聪明的儿媳先拉走案外“老赖”被执行人的爹，劝其不要“火上浇油”，然后又挤了眼色劝其老三冷静。

    法官再次问其被告地里的庄稼该谁收，被告反而问法官栽下的果树该谁管。土地是别人的，附属物显然跟随土地走。原告申请人立即回答，既然如此，今年种下的庄稼归他们收，栽下的果树我来管，算是对他们的补偿。原告算是有诚心了，执行法官只好问被告，你们看看怎么办？

    看着法官们怒气未消的面孔，被告只有醒悟的说“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法官们又令其被告写下保证书“今后不论原告如何耕种，我们再也不会干预了”。

    满月酒宴“请”老赖

    在秋冬执行会战中，南片区“执行法官从天降，麻将桌上擒老赖；‘途观’扫兴夫妇泪，八万巨款一日还”的故事还在法官心中余兴未散，北片区的执行法官又传来“满月酒宴“请”老赖，警笛呼号惊宾客；手铐未上心发抖，四年欠款一朝结”的故事。

    前一个故事讲的是被告樊某和陈某夫妇居住的是豪华花园别墅，代步的也是价值几十万的“大众途观”，饱肚的是鸡鸭鱼肉、娱乐的是富翁进出的麻将室。然而，就是欠高某81000元的石料费不还。判决书生效、执行通知书送达。被告杳无音讯。秋冬执行会战中，执行法官安插据点，派人尾随。最后有人发现被告的车停在一麻将室门前，执行法官接到举报连车带人一并扣留，原告81000元的石料费终于在“秋冬会战”的飓风中得到执行。

    后一个故事说的是宝山虎场的徐某，五年前向胡某借款22000元，双方约定2007年2月还清。借款后，被告犹如野猫拉鸡，有去无回。2008年，原告起诉到宣威市人民法院格宜法庭。调解中，被告同意2009年9月10日前付清。事后，被告重蹈覆车，拒不履行。胡某只好申请强制执行。格宜法庭几次派人执行，见有警车路过就逃之夭夭。机会终于来了，九月十七日恰逢徐某家办孙子的满月酒，格宜法庭接到消息立即前往，当场逮住了徐某。

    为了不影响宾客情绪，法官们没有给徐某戴手铐，但一路警笛长鸣。当执行警车在一路口停下，另一案件的被执行人尹某之妻看着车上有很多法官，后车厢还有懊丧的当事人，深感事情不妙，法官一到她家门口就说“他不在家，我借来给你们，前几次害你们跑来跑去，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案件在警笛呼号的感召下又得到了执行。

    徐某带到到法庭，见一被执行人被手铐铐着，心里暗想今天不执行是回不去了。于是主动向家人打电话，你们把钱拿来交了算了。当原告收下他追了五年的借款，禁不住的眼泪滴落在他正在给法庭写收条的那张纸上。然后泣不成声的说“他把我害苦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受这一案件的影响，警车沿线途中有两件人身健康权纠纷案件得到赔偿，有一交通肇事案件的被告主动连夜赶到法庭作出赔偿计划，被拘留的尹某交清因雇工造成他人的人身损害赔偿18587元而被解除拘留。

    和谐执行，以人为本。但也难于避免有的案件“杀鸡也用宰牛刀”。“杀鸡也用宰牛刀”从表面上看似乎多少带着一点法律的“残酷”，但“残酷”的表象却蕴含着宣威市人民法院秋冬执行会战“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和“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的意境。

    （作者单位：云南省宣威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