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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绝望 希望
——记政和法院诉讼调解一起劳动争议纠纷 作者:梅贤明 袁玉娟 发布时间:2015-06-30 10:34:44
曙光来临,闽北山城的空气格外清新。 “和解协议签订后,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状态吧!我想你们的父亲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生活。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和我们联系。”法官说。 一起因操作吊车失误致人死亡的事件,在经历了因赔偿款相持不下、社区解调无效甚至引发将死者骨灰放入肇事者家中的过程后,终于在福建省政和县人民法院法官的调解下圆满解决。 “出大事了,砸死人了……”房主余某的一声疾呼,将他新居落成后的喜悦打碎。 当余某在接受调查时,他的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事故发生前。那时的他,总是站在新落成的五层小楼前幸福地凝望着。 为这座小楼,他费尽心力。“过去,一家人蜗居在一间小屋里,磕磕碰碰的,心情也烦躁,经常拿孩子出气。现在可好了。”小楼被赋予了幸福航站的寓意,一砖一瓦他都亲力亲为,生怕有半点闪失。现在只要将建楼的垃圾清理干净,一切就妥当了。 但生活似乎不愿轻易给他实现梦想的机会,就如人们常说的,时运不济时,编织的梦,风一吹,就破了。 为了清理垃圾,余某向邻居借来吊车,并雇佣了老许。余某从未操作过吊车,邻居在出借吊车时做了示范,但也只是在吊车未通电的情况下,试了试上下开关。 2015年1月8日,老许来到新居,整理垃圾、装车、上吊、下放,似乎一切余某都掌握得很好。就差最后一车的垃圾了,就在此时,吊车突然倒下,机臂先是砸向了老许的右脸,他身体向阳台的围栏倒去,很快机臂压在了老许的头上。 众人听到惊呼,连忙报警,拨打120,但老许已经回天乏力。余某的幸福生活也在众人慌乱的脚步中碾碎。 “老伴,我找了个好活儿,只整理些垃圾,一天将近200元,孩子这个月的药费有着落了。”噩耗传来,老许的妻子陈老太全身发抖,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叨念着老伴临走时对她说的话。 老许夫妇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已出嫁。小儿子因患精神分裂症,常年要吃药,医疗费用让两位老人倍感压力。加上老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因此,即便年近花甲,老许依旧常年在各处打着零工。 “现在他走了,我怎么办啊?”陈老太哭喊道。 绝望中的她倔强地想着:不能放过他们。“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住在你家……”悲痛将陈老太推倒的同时,也让她的理智荡然无存。 陈老太带着老伴的骨灰,与一群亲朋好友强行住进了余某的新居中,任凭余某如何解释、如何保证也无济于事。万般无奈下,余某向当地社区求助,希望通过调解,让事件能够比较圆满地解决,但效果不大。时间的流逝,似乎并没有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座五层小楼,充满了喧闹和骚动,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想努力地证明着什么。然而,他们心中又充满了痛苦与无助。 “法官同志,这事也就只能拜托您了。”社区干部的无助,让政和法院派驻在社区巡回办案的法官感到了这起事件的棘手。 “与社区干部合作这么久,他们调解的经验和能力已很成熟,看来这起案件有‘骨头’。”法官通过社区走访、邻里调查,将事件全部脉络梳理清晰了,找出了“骨头”。 走访中,左邻右里对老许的人品赞赏有加,为了不让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孩子影响别人的生活,他们夫妇俩可谓是费尽心力。在邻居的眼中,陈老太强占新居,必有缘由。 通过走访,法官认为,赔偿款只是导火索。社区调解工作毫无成效,关键在于双方各自介入“声援”的亲属众多,人多嘴杂,即便当事人在调解中有初步的和解意向,但在众亲属的纷纷言语中,所有的努力便又化为泡影。面对这样的不理性,法官决定将调解场所从社区移至法院。 在有关人员的劝解下,死者家属将骨灰移出新居。当骨灰移出的那一刻,社区干部也不禁感叹法官工作得力。 接下来的几日,法院的调解室,可谓“十分热闹”。为这起事件,好几个法官,分别在不同的调解室,解答双方当事人及其亲属的疑问,“群情激愤”的场面逐渐消退。 于是,法官又立即召集双方就赔偿问题进行协商。漫天要钱的情形又再次出现。但法官已经有所准备,将严格按照法律规定计算出的赔偿数额摆在受害人家属面前,并做了详细解释。在法官的引导下,双方再次协商赔偿数额,最终,签下了和解协议。 陈老太事后说,法官入情入理地讲事实、摆道理、做工作,让她能够道出自己的心声,即便承受着亲人逝去的痛苦,也理解了逝者已逝的现实。 “找出双方问题的症结,逐渐让他们配合调解,理解调解方案,才能接受调解结果。”法官说。 看着陈老太在女儿的搀扶下平静地与余某话别时,在场亲友为之动容,也在懊悔。此时,他们才明白,陈老太需要的并不是多么大数额的赔偿,而是理解。理解她失去至亲的痛苦,理解她在痛苦时所需要的勇气。而法官的理解与宽慰,是陈老太走出痛苦的最大动力。 责任编辑:
李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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