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头发灰白，睡思昏沉，在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诗篇，慢慢细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他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多少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爱尔兰诗人叶芝晚年曾写过很多这样的诗句来纪念他一生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爱情。诗篇优美动人的旋律亦如他的爱情般萦绕心间，在暮年仍能对爱慕的女子怀抱如此深情，足见诗人所怀的赤子之心，只不过可惜可叹，感动了多少读者也是枉然。因为他最想感动的那个人无论单身与否，都坚持拒绝了他的满腔爱意。于是每次读到这样的诗，心中总是带着一些遗憾和伤感，虽然不可得的便永远会保留最光鲜灿烂的记忆，但是我们更愿意看到花好月圆，千里婵娟。

    电视剧《幸福像花儿一样》里，邓超在海浪迂回的沙滩上也对着孙俪念过一段让人感动的诗句，一贯玩世不恭的脸庞上显示着认真和坚持。无论什么样的人，无论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无论对于什么样的事情，一旦认真而坚持起来，就有了那一份勇敢的动人，有一种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孤勇。可是年华正好的时候，谁能预料古稀的事情，那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中间隔着太多的海市蜃楼，仿佛是一个未知的不光明的结尾，让人不愿去触碰。但是心里却还总是有些期望和幻想，盼望着有个人纪念着这样的留存突然在某一天出现，面容认真而坚持，对着你交付一个承诺和美好的未来。

    女子都是害怕苍老的，每每想起自己满面皱纹，风烛残年时，就不由恐惧、害怕，这也许说明了我与每一个女子并无二般，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美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姿色平平的市井小女子呢？时光最是残酷无情的，当年多么娇艳的面容也会爬满皱纹，多么明亮的眼眸也会倦怠迟钝，多么白皙柔嫩的双手也会变得粗糙不堪，多么纤细婀娜的身姿也会臃肿笨重。那时，还有几人能说:“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可是自古女子都是痴情的，否则卓文君也不会在司马相如意欲纳妾之时以诗明志，李夫人也不会在病入膏肓临死之际决意不与汉武帝见面，终博得他日后的长久怀念。

    智者说，人生最美好的是已失去与不可得，在美好的顶峰戛然而止，是一种有缺陷的圆满，最珍贵的却是那一种认真和坚持的孤勇，唯独它能延续年老衰退的步伐。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虎林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