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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灯
作者:吕东辉   发布时间:2013-02-26 15:16:04


    静静地放在古屋的一角,尽管玻璃灯罩没有破碎,可铁制的灯架已经锈蚀不堪,厚厚的灰尘可以感受到一种残败。不知道古屋的主人有多久没有触碰过它。但当我目光接触到它的一瞬,我仍然心头一热,心一下子就回到童年,回到我家的老屋,回到昏暗的灯光中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感觉中。

    30多年前,资源匮乏的年代,我所生活的小城亦根据用电单位的职能将电力线路划分为甲乙丙丁线不等,甲线一般是医院、水利等公益事业单位,而城镇居民的供电时间只能略好于农村。尽管通常是15度的灯泡,停电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于是,煤油灯就是电灯的替代品。

    那时候,奶奶刚刚去世,爸爸经常公出,妈妈带着我和哥哥,伺候着年迈的爷爷,照顾尚未成年的小叔小姑,所以尽管爸爸妈妈都上班,日子也很拮据。好在妈妈的手很巧,常常教我和哥哥动手做一些小器具。妈妈找来废弃的药瓶,或墨水瓶,将瓶盖上钻上孔,再用铁片卷成一个保护灯捻的套子插到瓶盖的孔里。而灯捻是用废旧的棉花捻成铅笔粗细的长长的一条,瓶里装满煤油,火柴点燃,灯就亮了起来。

    煤油灯的光是昏暗的,我和哥哥常常在这样的灯光下头碰着头,本夹对着本夹一起写作业,也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哥哥教我用刻刀在木板上刻模子,印啪唧(音:用刻好的模具在纸上印出图案,再剪下来贴到纸壳上)。尽管清苦,童年都象随风摇曳的灯光一样美好红火。因为光很若,所以狭小的屋子的角落里都是黑乎乎的,冬夜里,西北风从门缝,窗缝中挤进来,红红的火苗就跳跃着,常常在看到墙上晃动的黑影时想起爷爷给我讲的鬼故事,然后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母亲一般会坐在角落里看着我和哥哥的嬉闹,手里似乎永远有织不完的毛衣,做不完的针线活,现在想起来,她用过的线就象母爱一样悠长悠长。尽管现在已经很少再织毛衣,但无论儿女在那,那根线永远栓住了我们的心。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家里也有了一盏这样的带玻璃罩的灯,比我们做的煤油灯亮了很多,并且因为有了罩子再也不怕从窗缝中透过的寒风,节约惯了的父母把灯罩灯架擦得很亮,只有在我和哥哥学习的时候才点燃它。

    是这样的原因吧,我总是对灯光有极其深厚的感情。晚归的时候我习惯抬头看家里的灯光,从窗户中洒出的那束柔光,如一掬清辉,让黑夜和坚硬的楼梯都变得柔软。女儿高中后,每天都要九点半才放学。在书房上网码格子处理图片的我在这个时间都会离开电脑,打开她房间的灯,然后静静的趴在窗台上微笑着看她走进院子,我能够从她走进院子的姿态和与我摆手的幅度上感受出她的心情。她无法看到五楼的我的表情,但我想,从窗户中映出的灯光她会知道,家--就是港湾。

    前几年,单位的走廊里挂上了廉政文化宣传的一张图片,让我又看到了这样的一盏灯,图片上赫然写的几个字“百姓心中一盏灯”,让我每次上下楼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念叨几句。然后也在想这句话中包涵的道理,一方面,从事审判二十多年,我深深的知道,我们的每一个案件都必须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法律的推敲,并照亮当事人的心路。尽管这个过程可能会很艰辛,也可能会有很多挫折,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意识始终不能改变,为民司法的作风更要踏实,另一方面,从当事人的角度讲,他们心中也自有一盏灯,我们的每一次调解,我们的每一次微笑,我们每一次严谨的审判都会将温暖传递到他们心中,也照亮更多的人。

古屋里的那盏灯,我再也看不到了,但心里那盏灯却是永不熄灭的。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密山市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 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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