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日日在阅读法庭。渐渐地我对老人产生了好奇，经打听得知，老人年轻的时候，有一位心爱的人叫小翠，姑娘很俊美，经常穿着绿色的军装，到处唱样板戏，姑娘的歌声像涡河的水般甜美。后来，小翠不愿嫁给父母做主说定的革委会主任，喝药自杀了。

    老人从此日日以泪洗面，浑浊的泪水染浊了清澈的河溪，岁月的风雨开始在老人赤裸的身躯上刻下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瘦了，老了，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和欢乐，开始沉默。

    法庭也在阅读老人。老人变了，变傻了，可是老人天天对着法庭唱“小翠——你走在洁白的羊群中，像飘飘飞天的仙子一样好看，歌声像云雀一样甜润……”可是老人为什么天天对着法庭发呆呢?原来法庭是过去小翠唱样板戏的地方。

    小翠走了，那少年再也没有了歌声。他天天呆坐在小翠唱戏的法庭旁，任农村狂野的风霜雨雪肆意雕琢。

    老人呆呆地、默默地注视着法庭，他是在看他的小翠，他是在念他的小翠。在别人看来老头是个傻子，可是对于老人来说，那是幸福的到来，粗茶淡饭，年华老去，只要能够对着法庭思念小翠，他的幸福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