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过了冬至，天气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人们会在冬至这一天，吃羊肉、狗肉等滋补食品驱寒，以求来年有个好兆头。

    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关于两个城市羊肉汤的故事。

    两年前，我从四川省攀枝花市来到重庆市荣昌县工作，虽然两地同属巴蜀之地，距离不太远，风土人情相差不大，但羊肉汤的做法和吃法却是大不相同。

    攀枝花的羊肉汤以仁和方山炖全羊汤的做法为代表，将养在山区的野山羊的肚杂头蹄全锅煮，肠肚不洗，用文火煮脏物沉底，野味不失，把霜打过的白萝卜添加在羊肉汤里，萝卜独具的甘甜味，成为炖全羊汤不可或缺的最佳搭配。

    冬至这一天，早早就邀约好的亲朋好友来到仁和区老街，这时整条街已用现采伐的松树枝铺就，大老远就能闻到松枝的香烈味，上百个方桌和围桌的蒲草圆凳已静等食客们的到来。如果没预约上，或不想跑远了，还可以到市区很多的羊肉馆里，呼朋唤友，围坐一起，大快朵颐。这些羊肉馆大多没有醒目的店名，只需给朋友说在哪个地方，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即可，到了那里一问便知。

    荣昌的羊肉汤用的是盘龙、吴家片区的黑山羊，将羊屠宰后，剥皮剔骨，清水中浸泡，漂净血水，再用旺火熬制而成。熬出来的羊肉汤汁乳白、咸鲜味正、香味浓郁，肉质细嫩、粑软适度，无腥臊味和药料味，成为四季皆宜的滋补佳品，而不仅限于冬至节这一天的狂欢。

    荣昌的羊肉汤可是门派林立，我所知晓的就有颜记羊肉汤、熬家羊肉汤、陶老八羊肉馆、黄大姐羊肉汤，它们的总店分店以及其它大大小小以人的名字命名的诸如小全、小陈羊肉汤等，分布在荣昌县的大街小巷。

    不是吃货的我认为，荣昌羊肉汤小有名气的原因，不仅羊肉汤好喝羊肉好吃，还在于它能将羊肉做出多种吃法，如“蚂蚁上树”、“干码羊肉”、“粉蒸羊肉”、“炒羊肝”、“腊羊排”等菜品，这些都是知名羊肉馆里不可或缺的招牌菜。早餐吃羊肉汤是荣昌人的习惯，如果有远道的客人来到荣昌，早上请他喝上一碗羊肉汤成为必备的待客之道。

    攀枝花出名和惠民的不在于羊肉汤，而是羊肉米线。据估算，攀枝花羊肉米线一年能卖出3亿多碗，碗连起来可绕地球3圈。如此受欢迎的原因，我想除了羊肉汤的鲜香和米线的糯滑之外，还在于调料的纯自助式添加。如果你想吃原滋原味的，可适量加点盐、葱花、芫荽即可。想来点浓烈的，自有豆瓣、花椒、糊海椒、小米辣等着你。还不过瘾的话，几头生大蒜嚼在嘴里，可千万别说话，不然气味能把人冲到墙角去。

    一说到攀枝花羊肉米线，我就想起开羊肉米线店老板的两个儿子。

    我原来的单位地理位置较偏僻，但门口却开了几家羊肉汤店，主要就是卖羊肉米线，顾客需要时也卖羊肉汤。做得最好的当属堡坎下的那家夫妻店，因为不当道，房租便宜，迁店于此，门店虽不起眼，也没有区别于其他店的招牌，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兴旺。夫妻两人早已在城市买了车子和两套房子，两个儿子也从牙牙学语的孩童长成青春逼人的小伙。店里雇了好几个人，大儿子不在自家店里帮忙，反而到别人开的服装店去捣腾，是爸爸嘴里经常念叨的话题。小儿子学习成绩优异，成为妈妈口中的蜜糖。

    喝着荣昌细致、温婉的羊肉汤，回味着攀枝花羊肉米线的畅快，我庆幸能品尝到两地羊肉汤带来的截然不同的味道，没有孰优孰劣，就如这两个儿子一样，都是爸爸妈妈心中的宝。

   （作者单位：重庆市荣昌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