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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过年
作者:昌婵 发布时间:2013-02-17 10:58:27
很想回到那时候,回到那种扳着指头盼过年的童年好时光,喜悦,甜蜜,无限期待。
刚刚进入农历十二月,过年的气氛已开始在村里弥漫:主妇们一天比一天忙碌,大拆大洗搞卫生啊,煎煎炸炸做食品啊。男人们三五成群,或上街采购年货,或凑在一起商量着明天该帮谁家杀猪。孩子们都放假了,成群结队地在村子里转啊,唱啊:“二十四,长工不理事;二十五,杀“噜噜”(年猪),二十六……”哎,我都唱不下去了,想当初唱得多顺溜啊。日子每过去一天,大人小孩的兴奋就增加一些。杀了年猪,打了糍粑,年味越来越浓,虽然它在我们的焦急等待中来得那么慢慢腾腾,可终于也走到了眼前。 除夕(我们叫过年)那一天终于到了。天气晴朗,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舒舒服服地洒在穿黑棉袄的老人身上,他们袖着手蹲在墙跟边谈论着年景、收情和村里的人情世故。我们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孩一人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咣咣”地敲着,上山砍一年当中最后一担柴去。临近中午,才见一群柴禾捆子慢慢向村口走来。 未进家门,浓郁的肉香已扑鼻而来。用力地吸吸鼻子,急不可耐地扔下柴担向屋里闯。灶里的火苗跳得正旺,肉在锅里咕噜咕噜地欢唱着,阵阵浓郁的香味直扑大门外。过年的肉就是香!这是母亲每年过年都要说的话。香味引得弟弟口水直流,瞅瞅门口的母亲正背着身子忙碌,飞快地掀开锅盖,捡一块肉丢到嘴里,烫得他直跳脚,可真是香啊。母亲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看看你那馋样,就等不得这一会?” 吃过中饭就不用出去干活了。家里也要人帮忙啊。猪肘子、猪蹄已在锅里炖好了,可鸡还没杀,鱼还没宰啊。一家人全心全意在一起整一顿吃的,一年里也就这么一次,这使得我们期待的心情里还有些许神圣。人人都有滋有味,人人都兴致勃勃。姐姐自小就是个节俭之人,瞧着案板上大堆大堆的肉,很大人气地说:“煮那么多,真的过年啊。”“可不,今天不是过年是什么,你真是省到头了,攒嫁状哦。”我飞快地顶她一句。一家人都笑了,脉脉温情弥温在四周。 那时的年夜饭远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可年味儿多醇多浓啊 。先恭恭敬敬地请老人上席坐了,再把叔叔婶婶辈安排好。一家人团团而坐,席间喜气洋洋,按照奶奶辈的规矩,过年这天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的,比如说打人、死了之类的都属于不吉利的话。劳碌了一年的父亲这些天脸上有了少见的慈祥笑容,他温和地对每个人讲话,很有耐心地为我们挟那长长的滑溜溜的红薯粉丝,并允许弟弟们也喝一点自酿的米酒。 屋外的鞭炮一阵接着一阵,田野和青山隐没在祥和而甜蜜的黑暗中,温暖的灯光从家家户户的窗口流出,屋里,炉火旺旺的,似乎预示着来年的富裕和幸福,氤氲的热气和香气中,是时时响起的轻言欢笑,是一张张幸福快乐的笑脸。 (作者单位:广西壮族自治区全州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
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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