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腊香浓浓过大年
作者:昌婵 发布时间:2013-02-04 15:49:00
母亲打来电话,说是腊肠腊肉都薰制好了,让我有时间回家去拿,快过年了。哦,腊肠腊肉,过年……只要听到这些话语,一股浓香就会扑面而来,那是老家特有的过年的味道,腊肉的香味。在老家,进入冬天,家家户户的火堂上方都挂着一串串腊肉,乌黑发亮,在烟薰火燎中发出诱人的芬芳。腊肉算是一家人富裕与否的象征,薰制的腊肉越多,表明那家人的日子越红火,也是一家人过日子的底气,看着它们,自有一份丰衣足食的沉稳与踏实。
母亲持家有方,以前家里每年都能出栏三、四批肉猪,每批三到四头。前三批肉猪尽数卖了,变成我们姐弟五人的学费,后一批自家会留下一头,年前宰杀后,外婆家送去一份,奶奶留一份,少量出售,余下的腌制好了挂在火堂上方。农村腌制腊肉没那么多讲究,粗粗略略地带皮带骨切成一公斤左右的条,用粗盐抹过,放大缸内,一层盐一层肉,腌制三、二天,中间得将肉倒腾几次。取出来,直接挂薰腊肉的木杆上。那木杆长年累月挂在火堂上方,已被薰烤得乌黑发亮,看不出本来面目,但只要走近火堂,抬头就能看到它,好像它天生就该呆在那儿。腌制过的腊肉挂上后,就不用管了,任凭烟薰火烤,时间、火候足是自然成了美味。这样薰制出来的腊肉,瘦肉红亮,咸香耐嚼,余味悠长,肥肉呈半透明,肥而不腻,一咬满口油香。如果母亲说晚上吃腊肉吧,父亲便拿了菜刀准备割肉。我们姐弟几个站在他身边,吵着闹着,总认为自己挑选的最好,“这块?这块……”父亲的菜刀腊肉身上指点着。姐姐同意了弟弟却反对,一直热闹得母亲发话了,父亲才会切下一块下来。哪一块都香哪一块都好吃,那样鸟雀一样热闹的场景更让人无限怀念。刚割掉一截的腊肉有白红相间的截面,在一群乌黑的腊肉中很是显眼,几天后,截面的颜色也逐渐变深,直到和谐地融入腊肉群里,可那些吃腊肉的美好回忆却历久弥新,清晰依然。 母亲还是制作腊肠的高手,选肥瘦相间的肉,细细地用刀剁了,只放盐,少放其他调料,取猪小肠作肠衣。薰制好以后,浓香扑鼻。母亲还会用薄薄的猪网油作肠衣,将肉馅裹成尺余长的长条,用五根筷子般粗细的棍子夹好捆扎起来。吃时取下棍子,横着切出的一片片,就成了一朵朵紫红发亮的“梅花”。那“梅花”不仅好看,且特别好吃,猪网油的油在薰制时渗进了肉馅里,真真别有一番风味。腊肠需要肥瘦相间的猪肉和猪小肠,且耗时费力,在农村,少有人做,算是一道奢侈的菜,更何况用猪网油做腊肠。这样的佳肴,只有除夕之夜或客人临门时,母亲才会切下一盘。纯朴的农家人的待客心情,跟那不起眼的腊肉腊肠一样,实在劲儿全在内心。平时,它稳居火堂上方,父亲割肉的菜刀很少在它身上停留,但晚上围炉取暖时,腊肉不断弥漫的香味让人无限沉醉。 除夕那天,如果阳光普照,我们仍然会外出干活。临近中午,我们挑着柴捆回家了,太阳暖洋洋的,似乎只散发了一、二份威力,可仍让我们热得脱了外套。走近村口,一阵腊肉香味在阳光里穿梭,若有似无,时断时续。疲乏的脚步陡地增加了生气,不由自主地吸吸鼻子,一鼓作气快快往家赶。走到家门口,香味越来越浓了。父母在屋内忙碌着,都顾不上看我们。母亲清洗腊肉腊肠,父亲将薰烤得坚硬的猪蹄砍成一块块。猪肘子已完整地下锅了,怪不得腊香味那么浓。下午,堂屋里再起一个炉子,猪蹄们也下锅了,开锅后转小火,就那么温腾腾地咕噜着,香气却一阵阵直往外冒,整个屋子都氤氲在浓郁得化不开的腊香里。年夜饭讲究个“早”字,天未黑尽,父亲在家门口燃起一串鞭炮,硝烟味在大门口飘散,与屋内的腊肉香味混合、纠缠,再四下弥漫。堂屋里的炭火旺旺的,腊肉的香味越发浓郁起来,“过年的腊肉特别香”母亲每年都会这样说,真的呢。这一天,屋内屋外,处处腊香飘散,整个村庄都丰盈起来,愈发祥和。 虽然已久不在老家过年,但村里人家的大年除夕,依然有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和浓浓的腊香味相伴,于热热闹闹和红红火火流露出厚重的温暖和踏实的安宁。 作者单位:广西壮族自治区全州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
盼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