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浙江省绍兴市“9·08”系列银行卡被盗刷专案告破。这起涉及金额300余万元,牵涉到100余名消费者,甚至连累了到绍兴游玩的外地游客的盗刷案件,幕后的网络黑手到底是谁?10月9日,绍兴警方通报了这起系列银行卡被盗刷专案,并披露了侦破详情。

    据绍兴市公安局副局长章松青介绍,这起案件是近年来绍兴银行卡被盗刷影响最大、范围最广、人员最多的一起系列侵财案件。案件既侵害了公民的财产权利,也妨害了银行间的金融秩序。犯罪团伙具有组织严密、分工较细、隐蔽性强、作案连续时间长、反侦查能力强等特点。此案亦是绍兴深入推进信息化实战警务工作机制的一次具体实践。

    记者了解到,从9月8日到10月2日深夜,专案组近60人经过20多个不眠之夜的侦查,上万条相关讯息数据的梳理及奔波数万公里的追踪抓捕,以杭州人张某为首的盗刷卡犯罪团伙成员一一落网,抓获犯罪嫌疑人7名,扑朔迷离的案情浮出水面。

    市民银行卡频频遭遇盗刷

    9月8日下午4时,越城分局府山派出所接到市民谢某的第一起报案,其工商银行卡上的9800多元于9月6日23时被盗刷,越城分局为此成立了专案组开始侦查。

    随后,盗刷卡案件迅速上升到30多起。此前,专案组在报案者密密麻麻的银行卡消费中发现,这批受害人的共同点都是在Uncle　5店消费过。鉴于案情复杂,绍兴警方加大了侦查力度,成立了由绍兴市公安局、越城分局组成的联合专案组,并建立了名为“掘地三尺”的专用联系群,并对Uncle　5店的两个POS机进行检查,对该店的员工情况开展排查。

    在走访排查时,警方发现一位叫“苗山栋”的河南籍店员疑点非常大。身份证上出生年龄为1991年、户籍是河南的他,用的是假身份证登记,通过身份证查出的父母名字与网上户籍的名字对不上。与他同寝室的河南同事反映,“苗山栋”的口音根本不像是河南的。最让人可疑的是,“苗山栋”从6月8日进店到7月15日,以爷爷离世为由辞职,且手机一直关机,与他关系较好的四个同事,也都联系不到他。

    在不断地询问与调查中,9月28日晚上,专案组人员了解到,9月下旬Uncle　5餐饮店的一只员工考勤机被盗。

    此时,被盗卡联络群中反映的被盗金额上升到近100万元,不少市民也流露出恐慌情绪。专案组的警员及时调整侦破思路,采取传统+科技的手段进一步开展侦破工作。通过大量走访和视频监控资料,专案组终于发现了“苗山栋”的行踪,追踪到他曾以“项敏”的名字入住绍兴开元大酒店。与他同住过一天的还有一个30多岁的人。入住一夜的“苗山栋”,第二天就坐上客运中心的大巴车回到淳安千岛湖。这位男子继续留在绍兴。

    Uncle5店嫌疑人与主犯浮现

    9月29日,专案组通过对“苗山栋”及其同伙的监控,发现该同伙用的酒店登记身份证是“陈怡红”。当天下午,“陈怡红”从开元大酒店退了房,入住客运中心以南的中金国际大酒店。这天,10多名民警从监控中关注到,戴着眼镜的“陈怡红”还戴起蓝色的医用口罩,不断去绍兴市区各个柜员机取款。事后据其交代,这个晚上,他一共去柜员机取了30余万元。

    专案组发现“陈怡红”的可疑行踪后,通过数据梳理,很快挖掘出这名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他的名字叫张某,1978年出生,杭州西湖区人,几年前有犯罪前科。从张某的身上,专案组又通过数据分析,快速查到“苗山栋”的真实身份为余某君,杭州地区淳安人,1983年出生。余某君有过车内物品盗窃案的记录,也被判过刑。

    9月30日晚6时,犯罪嫌疑人张某从中金国际酒店退房,坐车离开绍兴。当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苏州吴中区。此时,专案组人员,继续盯紧这条“大鱼”,发现了与他联系最多的重庆人段某浩(负责制卡)。

    出生于1988年的段某浩有过信用卡诈骗犯罪的前科,曾坐牢三年。因为吸毒而时常缺钱的段某浩有两个搭档卢某与刘某,都是吸毒人员。

   “国庆节警察也要休息,我们可以大干一场。”在最近几天,屡屡刷卡成功的张某与段某浩都达成了共识。此时,绍兴各个派出所报警汇总的盗刷金额升为近200万元。

    专案组觉得抓捕时间已经成熟,必须启动抓捕程序,10月1日上午开始,办案组26位民警兵分三路,赶赴重庆、苏州、淳安千岛湖。

    通过数据碰撞查出嫌疑人

    10月2日傍晚,专案组指挥部下达了集中抓捕指令,三地抓捕同时进行。在重庆涪陵的一家宾馆,段某浩与他的搭档卢某与刘某及韦某琪(女)先后落网。随后,抓捕到案的是苏州吴中区豪森大酒店的张某。最后,余某君在淳安千岛湖被抓。

    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专案组民警一刻不停,连夜开车把嫌疑人张某与余某君带回绍兴审讯。两名犯罪嫌疑人对不法事实供认不讳。

    据交代,两人之前在同一监狱服刑认识。出狱后,张某与余某君碰面,张某便提出盗刷银行卡的计划,让余某君负责入店潜伏获取客户的银行卡信息。若事情成功,余某君可以获得10万余元的报酬。余某君则透露自己曾有过银行卡盗刷的得手经验,因为数额太小,未被警方发现。今年6月,两人把目标放在绍兴,最终选择了Uncle　5餐厅为作案地点,因为这家餐厅生意好,刷卡消费的人也多。

    6月上旬,余某君使用户籍为河南人苗山栋的假身份信息,去Uncle　5餐厅求职招聘。就这样,余某君当上了一名跑菜的员工,因为做事勤快、性格温和,之后他又被升为服务员。

    利用当年有过车内物品盗窃案的经验,余某君在Uncle　5工作期间,将店里的POS机于晚上偷出店外,交给住在绍兴某宾馆的张某进行改装。当天,余某君再把POS机偷偷地放回到店里继续上班。到了7月13日,余某君再次把POS机偷偷拿出去交给张某,然后再悄悄放回。

    张某把大量银行卡客户信息发给另一合伙人重庆人段某浩。二人去年下半年在广东相遇,曾一起讨论过如何赚钱,段某浩提议过盗刷银行卡。此次行动,他们谈好五五分成。在段某浩的分配下,他与搭档卢某与刘某三人一起合作复制银行卡,再通过第三方POS机机构办理的上百只移动POS机刷卡、套现。

    7月15日,才进Uncle　5店工作不久的余某君,以河南老家爷爷过世为由,向门店经理提出辞职。因为走得匆忙,他连工资都没来得及领,路费还是店里经理先垫付给他的。余某君离开绍兴Uncle5店后,生活处于安静状态,他与张某一起等候时机。

    每天不断新增的盗刷案件,给专案组人员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只要犯罪嫌疑人还没被抓到,我们就睡不着。”一名办案民警如是说。

    此次案件涉及百余位银行卡用户,与以往的银行卡盗刷案相比,涉及面巨大,且不法分子组织严密,有潜伏的,有制作定向银行卡的,有破解银行卡信息的,有刷卡取现的,各个层次的犯罪嫌疑人分工明确。面对运用高科技手段的不法分子,专案组也有针对性地采用了信息化的破案手法,再加以传统的调查方法,逐步掌控了嫌疑人的信息,并通过各项数据碰撞查出一个又一个的犯罪嫌疑人。

    在破案的同时,绍兴警方也在不停追赃,追到的赃款已有几十万元,其中有抓捕现场的现金,也有让第三方支付平台取消的交易金额。目前,对个别犯罪嫌疑人的抓捕还在进行,还有部分民警依然驻守在各个城市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