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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花
作者:韦熙宁   发布时间:2014-06-17 15:21:45


    沉腼往事,唯牵牛花令我心荡神驰,几经不能自己。

    ——旧居本是个很好的住所,门面河流,屋背菜园。

   岸边杨柳依依,流水依然逝之韶华。加上炊烟、晨雾、暮霭、沙滩幽草、青山流霞……如此开阔隽永的景致,无论斜风微雨,还是夜明星稀,稍有空闲,我便总要凭栏静观。以致常常忽视了后窗入帘的景物。

    一日,下班回来,忽觉后窗似有一丝绿在颤动,趋前一看,竟是几缕纤弱的毛绒绒的绿藤攀缘其上,微微地吐出几粒可人的芽儿,展放几片嫩嫩的叶儿。惊愕之余,即跑到屋后细看,原来菜地豆角丛中竟长出一条牵牛花藤,正沿着墙围一个劲地往我的窗格子上爬。

    从此我孤独的窗格子上增加了春的生气。

    牵牛花长势很好,不几天便布满了后窗,绿绒绒的取代了原先那块单调的窗帘。

    我于是每天早上给它浇上足够的水。

    我于是渐渐地淡忘了往日面对门前景致的情趣。

    于是我日日盼望牵牛花开。

一天晚上,我梦见自己正伏案写作,忽闻窗前有一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喊声,牵牛花开了啊,快来看呀!当我闻声望去时,却不见那小女孩。身边尽是闪烁的星星,而明月依然高悬。

    梦醒的我惊奇地发现牵牛花茂密的绿绒般的藤和叶子间,已缀满了紫色的喇叭状的花儿,纵深处,还隐约着一颗颗羞涩的花骨朵儿。一股淡淡的清香氤氲于我的陋室里,慢慢地慢慢地向外弥漫。

    然而,到了中午时分,盛开的牵牛花竟蔫下了头,甚而凋谢了!面对凋谢的花儿我的心充满惆怅,牵牛花虽然美丽,却经不住烈日的考验,意志是多么的脆弱呀!难道美的东西都不能长驻么?一时间,许多想法涌上心头,原先对牵牛花的感激和宠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永恒。

    大半天闷闷不乐,午餐不吃,晚上也不觉饥饿。独自坐在写字台前,呷一口茶,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过,直至夜深三更,才恹恹睡去。

    早上醒来,无精打采地朝窗台懒懒瞥去,呀!又是满窗花儿,我赶紧跳下床,走近花窗,看着朵朵灿烂的花儿,我心里格登一跳,昨日蔫了的花又顽强地绽开了,仿佛一个与病魔顽强斗争重获生命的小女孩,盛开着幸福亮丽的欢喜。窗台上静静地躺着的三两瓣早开的花,也显得十分的贞洁俏丽。望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歉疚不已。

    牵牛花早上盛开,中午之后几经凋谢,次日复绽,日复一日,直到生命最后一息。

    这就是永恒。

    旧居别去,如今面对宽敞的新居,明静的窗台上总似乎少了些什么,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情不自禁地充满心房。真想在窗台上置一花盆栽上一颗牵牛花。

    (作者单位:广西融水苗族自治县人民法院)



责任编辑: 朱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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