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第一缕光

    天还未亮，我们已经在路上，同行的人很快沉入梦境。除了车子飞速行驶划破晨风的声响，四周一片寂静。一路舟车颠簸，身体困顿，精神却兀自跳跃不定。选择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是为了更好的看外面的风景。

    车子长时间行走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天边已有一丝微光，而近处依然昏暗模糊，朦胧中竟然睡了过去。固执地认为，醒过来的那一刻，是缘于某种感召。当我睁开眼，整个天地依然昏暗，远处早晨第一缕阳光却打在雪山顶上，雪顶被瞬间点亮，明与暗形成强烈对比，整个雪顶在幽暗连绵的山脉中闪闪发亮，温暖而耀眼。我本来因为不小心睡过去而懊恼，却又为睁眼看见这样的景致而满心欢喜和感动。

　　我想，这定是感应。

    蓝色眼泪

    天湖，即纳木错，海拔4718米，位于拉萨以北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

    从拉萨出发，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并不枯燥。蓝天，白云，草地，湖泊，羊群，澄蓝，洁白，翠绿，青黛，暗红，金黄，我的眼睛被各种色彩充斥着，大自然的大手笔构成了一幅幅色彩斑斓多变的壮美画面。

　　在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透过簌簌飞舞的彩色经幡，天湖豁然呈现。忽然发现，那一刻，我失语了。她远远镶嵌在高原尽头，搜索脑海中所有词汇，却发现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描绘她，她那么纯净安祥躺在藏北草原上，那种蓝是我从未见过的澄澈的蓝，神秘而略带忧伤。

　　站在念青唐古拉山口，草原，湖泊，雪山，层次错落 ，色彩丰富，语言已显得苍白，因为不足以形容此情此景。

　　冻土层上的驰列

    这是第一次乘坐高原专列。铁轨和车轮碰撞出的沉郁节奏，不紧不慢，从容。

　　在一本火车杂志上看到对“旅行”二字的解释：“一个对旅行生活体验至深的人会懂得，旅行其实包含了惩戒和责备的含义，它意味着对当下的不满，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对更新生活的徒劳努力”。这解释如此贴近我对“旅行”这二字的理解，旅行不是放松，更多时候，它更像一场放逐，我们在这放逐的过程中，带着内心对现实种种的困惑与失意，不断思索、找寻、追问、自省，以期能得到一个答案。

　　在冰凉的午夜骤然醒来，除了猛烈的风，依旧只是车轮撞击铁轨那单调枯燥的闷响持续重复响在耳边。睁眼望去，车厢里漆黑，只有同行的人在窸窣收紧盖被，继而沉入酣睡。窗外一丝微光，飞快掠过，发出如同风吹的猎猎声响。收拢被风刮得狂乱的思绪，心境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静。随着有列车富有节奏轻微的晃动，思绪逐渐飘渺，车厢、轨道、鸣响渐渐消失，身体成了漂浮在旷野夜空下的一枚草壳，清透,忧伤，失重。

　　就这样飞奔着，我们回到文明世界。

   （作者单位：云南省大关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