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预谋一场远足,可惜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或许本质上还是惰性使然,人的劣根性总是无处不在。    

   一个挎包,一台相机,没有过多计划，直接上了客车。一路阳光,一开始的雀跃已然悄无声息，萦绕心头的依旧是不知所谓的虚无和迷茫，而我还是不能确定它们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到大理已是下午四点，只记得头隐隐作痛。直接跟一位面善的阿姨去了她家,因为她说她家就在古城墙脚下。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试图厘清自己杂乱的头绪，只是徒劳。似乎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悠闲惬意的，而我忽然开始怀疑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我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意义，又是意义，这个我追问了整个秋天，历经整个漫长寒冷的冬季仍未能将它沉寂的疑问，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候还是没有答案。只记得我在某个初秋的阳光下，在某条河流氤氲的水气中，听见心底某根神经断裂的声音。此后，便长时间处于一种虚无状态.    

  这里的天很低，洁白的云朵大朵大朵地堆在头顶，整个苍山在云朵的掩映下如人的情绪般忽明忽暗。我站在城墙下，不确定地想着，似乎一切只为找寻，可找寻什么，无从打探无从下手。一切都以不明朗的姿态呈现，厌倦却没有丝毫改变。     

  晚上的古城墙上，月亮清澈得像汪泉水，云朵的形状清晰可辨。墙上墙下，自顾自的喧闹，自顾自的冷寂，只是无言对峙。城墙上早没了游人，风吹得旗帜“簌簌”作响，谁家的猫咪无声走过，一棵嶙峋的树枝在月光的照射下，把怪异抽象的倒影投射到城墙上。我在树枝的阴影下，在笃实的城墙上，心里忽然涌出奇异的感觉，虚无再次涌起，猝不及防。我的生活，我的悲喜，我所熟悉的一切，都让我产生怀疑，彻头彻尾的怀疑，远处的苍山洱海只是一片黯淡。一切只是徒劳，回到客栈，昏然睡去，梦里，依然晦暗不明。    

  来不及收拾我涣散的情绪，天刚亮，又踏上了旅途班车。我带上耳机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固执地沉默着，拒绝说话。望着窗外飞速消逝的一切，模模糊糊想着生命或者生存对每个人的意义。    

  青石小巷，木桥，流水，鱼群，阳光下打瞌睡的扎西老人，路边驻唱的民族歌手，穿花裙子的年轻女子，低头专注雕刻的手艺人，古旧木屋墙角跟下采生的画者，一切都以沉静的姿态，游走于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长时间地静坐，四方街只是喧闹，人群不断在身边驻留，经过，消失，如此反复。生命就是循环的过程，沿着注定的轨迹，人们各自走着行着，直至终了。夕阳把人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幽深的巷道尽头，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剩下的只是寂静。    

  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找寻抑或其他。离去时身后阳光格外灿烂，本就不长的行程，一日晴，两日雨，所谓行走，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狼狈的放逐。 

  （作者单位：云南省大关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