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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触自然
作者:李红伟 发布时间:2012-05-09 15:57:26
去年年末,一家大小坐上回乡的班车,回故乡去祭祖。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映入眼帘的无非是荒弃的坡地、杂草丛生的玉米地、叶子掉光的落叶树。风从车窗缝中撞进来,充满了乡野浓浓的枯枝败叶的味道,令车中的人一个寒战之后想要呕吐。那些高大的乔木在风中一阵阵颤抖,抖得那些枯枝败叶唰唰地四处飘飞。
突然远处路边的几朵小花击打着我的心扉。仔细看时,方才发现那花的色彩富贵般金黄,朵儿并不大,拇指般大小,却很精神,没有蜂蝶的欣赏,没有春光的青睐,也没有百花的簇拥,独自按自已的意愿怒放。或许是秀给我们这些奔忙在外的游子,或许是展示给这严寒的冬天。不管怎样,它敢于开放,敢于不顾及严寒和别人的态度开放。谁说只有春天才山花烂漫,严寒的冬天不照样有色彩的斑斓吗? 在篱的菊花在清照的庭院里开放,引来的是人比黄花瘦的闲愁,梅坡的梅花在驿外断桥边怒放,引来的是务观成泥作尘后香如故的孤芳自赏。渊明的菊花情节后有易安,梅坡的梅花感悟后有放翁……或悲或喜,或贵或贱,知名的花儿都有人关注,褒也罢,贬也罢。可这路边的野花,连我这个自以为对农村比较熟悉的人都叫不出名字,更不会有大手笔的丹青巨擘,文人墨客青睐它。但它依然我行我素,用自已微小的笑脸装点乡野,装点着这一片天地。 沉思片刻,车早已飞奔向前,车上没有人注意到那小花,更不会有人为此惊呼。成年人也好,孩子也罢。我们大人们希望是早些到达目的地去办该办的事,孩子则充满了好奇:祖辈的家乡到底是啥样子呢?与城里有差别吗?习惯于城里生活的我们,看惯了衣冠楚楚的时尚人群,就看不上这些泥巴满身的农村汉子;看惯了富丽堂皇的现代家具,就看不上这疙疙瘩瘩的原木凳子;欣赏的是人工精心培育的名贵花卉,这路边的野花怎能入流? 车在磕磕碰碰一阵之后,进入家乡腹地。孩子听说要到了,兴奋不已。也许这就是源的缘故吧。俗话说:滚滚巨浪源于涓涓细流,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不正是源于祖辈的涓涓细流吗?突然孩子兴奋得叫出来,“那儿有人在收菜,衣服好旧哟,我差点儿没认出他是一个人。”“那是你隔壁大爷,我们曾经是一个院子的,以前我们不是还见过他吗?” “哪儿还记得,都穿得这样破旧。再说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农村人都是这样:土的颜色,耐磨的料子,能保暖的厚度。不图好看,实用就行。”我这样说,孩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是啊,家乡的人都是这样,一生都不被人记住,就连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也未必都记住他们了,更别说其他人了。但他们勤勤垦垦,为着子孙奉献着青春,不图孩子们回报什么,也不需要有人记起他们。没有五一劳动奖章,没有三八红旗手的称号,没有优秀公务员的荣誉,没有十佳法官的头衔……诸如此类的荣誉称号跟他们都沾不上边。但他们依然根植于这家乡的山山水水。这不正像路边的小花吗:他们有过辉煌,虽不及牡丹那样富贵,不及莲花那样清香;他们有过理想,也不及科学家那样远大;他们有过贡献,虽不能救普天下人于饥寒,但至少温饱过一个家,温饱过几代人,他们虽没有大教育家的理论修养,也教育出对社会有用的人。 人不怕普通,关键是要做出普通人能干该干的事;人不需要有名,默默奉献就会创造出属于自已的一片天地。小花不正如此吗?人不为别人的赞许褒奖活着,应为自已是一个“人”而活着。 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从一名默默无闻的产业工人成长为一名人民法官,我何苦要去追逐那些与我这职业身份不相符的功名利禄。别人不关注,我依然做我自已该做的事。小花何必要变成玫瑰牡丹呢?做自已独立的小花,做自已独立的人,活得实在,活得坦然。 来源:
光明网-法院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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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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