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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爬山去
作者:罗念初 发布时间:2011-10-08 14:44:45
今天是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一连多日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迎来了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想起今年的重阳节还没去爬过山呢,于是我询问儿子是否愿意去爬山,活泼好动的儿子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声说好。
想想所谓的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和儿子去爬西山,怎能丢下老婆大人呢,于是朝儿子挤了挤眼神,叫他去拉准备赖床的妈妈一起入伙,一家三口结伴去爬西山。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急急忙忙穿戴洗漱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到街上的滤粉店匆匆各自扒了一碗滤粉,然后到对面的小超市买了一些面包之类的干粮,就徒步朝融安县城长安镇附近的西山出发了。 我们这儿的西山可不敢与桂平县那座香烟缭绕、游人如织的西山相比哟,可不管怎么说,它也曾在桂中大地上小有名气——因为以前那里有我们融安人引以为豪的避暑胜地西山红茶沟森林公园哦,也曾有不少游人慕名前来游玩呢。 后来呢,不知怎的,游人渐少,名声渐没,也就泯然众人,悄无声息矣。现在我们当地长安镇的居民,知道融安西山的,也就是那儿还盛产着供应长安镇居民引用的桶装红茶山泉水了。唉,白云苍狗,世事变迁,想起来我曾经写过一篇《幸福触手可及》的散文,说家乡的名胜就在自己的眼前,却从未曾到此一游。想不到当我有时间有机会去爬西山之时,西山已经不复当时当年的盛况了。 我们一家三口,戴着旅行帽,背着行囊,朝西山进发。我特意看了一眼路边商店的挂钟,时间是9:10。此时的阳光灿烂微风和煦,天高云淡,行走在路上,我们感觉神清气爽。 路上,老婆大人说:“我也从未去过红茶沟,今天我们一定要爬到红茶沟为止,怎么样?”我当然没问题,想不到儿子居然也欢喜雀跃地说好!我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平时吃苦的机会很少,希望今天能让他知道什么叫累趴喽。俗话说:穷养子,富养女,让儿子吃点苦头,遭受一些挫折,知道人生并非事事顺心如意,我认为没什么不好的。 老婆大人继续给儿子设圈套:“儿子,说话要算话,可不许反悔哟,尤其是不能撒娇,累了可不能叫爸爸背你,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哦。” “放心吧老妈,我哪还用老爸背我哩。”儿子挺神气,昂首走在前面。 出了长安镇,通向西山的是一条笔直的大路。可惜这条大路已经是坑坑洼洼,破烂不堪了。 走到这条笔直的大路尽头,就来到了西山脚下,我们穿过西山林场的场部,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前行。听说当年的西山林场红火不已,就连江浙、上海等地的许多外地客商都跑到这儿来联系购买木材,几乎天天都是人声鼎沸,车进车出,熙熙攘攘,林场的场部还建有小学、初中等学校,许多人托关系都想调进西山林场工作哩。而现在,风流云散,曾经的热闹与繁荣俱已成为过去,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一部分,现在的西山林场场部更象一个安度晚年的老人,眯着眼睛躺在靠椅上,与世无争,安详地晒着太阳。我们穿过西山林场场部的时候,仿佛是穿过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面的居民悠闲地坐在自家门口,吃着自己的早饭,或者是凑在一起下棋、打牌什么的,偶尔会抬起头来,快速地瞄了瞄我们这三个匆匆的过客。 上山的路虽然宽大得可以通过东风大卡车,然而由于长年拉木材的重车辗压,加之年旧失修之缘故,一样的凹凸不平,崎岖难行。山路两边的高山,林木挺拔,郁郁葱葱,有风吹过,涛声阵阵,送来凉风习习,让疲惫的我们精神为之一振。 过了西山林场场部之后,基本就没什么大车往来了,偶尔有村民骑着摩托车从后面突突地赶来,从我们身边经过,很快又消失在弯曲的山路尽头。听说翻过西山,在好几座山的那边,还住着几个村庄的山民,他们来长安赶一趟街,要往返好几十里山路呢。 在山路边,我们不时见到有几根胶管从路边的石缝伸出来,汩汩地流淌着清澈凉爽的山溪水。这就是有名的西山水了,据说长饮西山水,可以延年益寿哦。我们长安镇许多退休老人,就喜欢骑着自行车,驮着塑料瓶或者是水壶,来到西山拉水,一者权当锻炼身体,二者又可以喝上清爽可口的西山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已经是上午将近十一点钟了,前来拉水的老人已经踪影全无。我们停下脚步,把西山水装在预先准备好的塑料瓶里,然后美美地喝上一口,好舒服啊! 装满三大瓶西山水放进背囊里,我们继续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西山深处走去。行走在这茫茫大山宽阔的山路上,前无人声,后无人影,只有四周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让我感觉有点渗得慌,于是我便和儿子一块大声地背诵前一天刚教会他的唐诗——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王维这首情景交融、蕴含人间亲情的诗歌回荡在山林间,稍稍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紧张与不安,也让我想起了刚刚过去的重阳节,想起了自己日渐年迈的父母,不禁有些鼻头发酸。 走着走着,快到山顶的时候,我们看到山路旁边有一条约一米宽的水泥路通向右手边陡峭的山林,我们事先打听到,这就是通向红茶沟的小路了。于是我们便舍弃大路,向水泥小路走去。水泥小路在茂密的山林里环山而走,若隐若现,路面上铺着一层密密的枯叶断枝,看得出来,这条小路已经很久没有人行走了。 刚才我们在大路上行走,阳光暖和,然而一踏上这条水泥小路,头顶上到处都是高大挺拔的杉树,遮天蔽日,斑驳的阳光稀稀疏疏地点缀在阴森宁静的密林里,丝丝凉意转瞬间就侵袭过来,这让我感觉太阳仿佛已经离我们很遥远了。 这丝丝凉意包围着我们,如水般漫过我们全身,慢慢地侵蚀着我们的意志与精神。行走在水泥小路上,不时有那些小小的山虫蹦跳出来,将儿子吓了一跳。看到他迟疑的样子,我急忙走过去,牵着他的小手和他一起走。有那么几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埋头走路,不远处的山林里不时传来几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鸟鸣声,这些鸟鸣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那么的清楚、嘹亮,直钻进我的心底深处,让我浑身陡然就起了鸡皮疙瘩: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我们一家三口赤手空拳,没有丁点的防身工具,如果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比如坏人,比如猛兽,比如其他什么怪物,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作为妻子的老公,作为儿子的老爸,此时此刻我可不能有丝毫的慌张表现,否则影响到他们母子俩,就铸成大错了。我必须表现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成熟坚毅,在这深山老林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状况,我都必须肩负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全力以赴保护好我的妻儿!这是毋庸置疑毫无疑问的! 水泥小路一直曲折向上,愈陡愈险,也愈加地阴森幽静,意料中的红茶沟一直没有出现,走了约半个小时,儿子疲态尽现,他恳求地说道:“爸爸、妈妈,不走了好吗?我好困啊。”老婆大人鼓励他:“儿子,再坚持一下,红茶沟很快就到啦。”于是我们又朝前走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看到所谓的红茶沟以及曾经的破房子。此时儿子又再次提出返程的请求,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使了个眼色给老婆大人,阻止了她继续往前走的提议,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往回走吧。” 返程的路上,儿子一路小跑着走在前面,开心劲表露无遗。我知道,之前他肯定也和我一样内心正遭受着恐惧的折磨,但他又不敢说出来,所以才一再地提出要往回走。唉,我可怜的儿子,同样也是勇敢的儿子! 老婆大人倒是在反复地唠叨:“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却半途而废,真是可惜了。” 于是我借机教育儿子:“我们出来玩耍,可以随性而发,率性而为,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想回就回,这些都无所谓;但如果是在学习上,绝对不能做了一半,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半途而废,无功而返,这是失败者的表现,也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知道吗?” “什么意思啊?”太深奥了,9岁的儿子当然不懂了。 “也就是说,在你今后的学习上,必须要坚持到底,要做到学会学懂为止,千万不能轻易放弃,知道吗?” “坚持就是胜利。”儿子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只能自愧不如了。 终于走出这条漫长的水泥小路,重新站在宽阔的大路上,我们感到很开心,就连头顶上的阳光都感觉比往日温暖明媚、亲切无比多了。 沿着山路往回走,阳光依旧,微风依旧,然而我们却坦然自在了许多。归途虽漫漫,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谈笑间不觉就已经下到了西山脚下。 回到长安镇,回到我们的住宅楼前,拿着钥匙的儿子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楼去开门。各自背着一个行囊的我和老婆大人见此情景,相视一笑,均感叹小屁孩果然是活力十足,腰酸背痛的我们俩是远远不如了。 回到家进门之际,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墙上的挂钟显示正好是三点钟,也就是说,我们一家三口在山林中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这可真是一次货真价实的锻炼啊。 正所谓:重阳登高,无限美好。 是为记。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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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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